【凜遙】時光少年
是什麽，讓我們終將漸行漸遠？
01
水是有生命的，它擁抱過我的悲歡離合。
水是有言語的，它唱出了我的喜怒哀樂。
水也是有魔法的。
凝聚時間的魔法。
細微波紋里盪漾著千年時光的寧靜，一眼望盡歷史沉寂里無言的悲痛。
如今，你也在裡面。
我看著時光靜流，水面上方的光芒投影在眼眸里，倒影出一個少年揚眉的剪影。那些曾經印刻在歲月里的微笑，如今也只能隔著流光遙望。
能握住我的手嗎？
如果，真的是你。
02
“大家好，我叫松岡凜。我是從佐野小學轉來的，雖然名字有些女性化，但我是個男孩子。請大家多多指教！”
紅髮少年在講臺上驕傲地介紹著自己，而臺下鴉雀無聲。
錯覺嗎？遙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，再度睜開眼時依然是那張露著鯊魚牙的笑臉。
他們對視的一瞬，如同兩道電流相交，某些過往在時光碰撞里擦出火花，彷彿故人來。
回到……過去了？
居然……回到過去了！
遙驚醒這個事實，少年時光里的遇見。
那時候凜總是大男孩那樣調皮可愛，每一次咧嘴都能展示出標誌性的鯊魚牙，無憂無慮的年少，如陽光般燦爛的時光。
以至於很久以後他看到被競速比賽困擾著不能自己的凜，輸給自己后一蹶不振的凜，不再擁有熟悉笑容的凜，他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。
老天開了個玩笑，錯覺即真實。
他的勝利曾給凜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。
但老天又為他開啟了另一扇門——如果再來一次，你能不能守護住他的笑容呢？
遙暗暗地收緊五指，掐進掌肉里的指甲帶出陣陣疼痛。
一定，守護給你看！
03
課堂上，大家專心繪製著圖畫，偶爾輕笑耳語。
“七瀨君，你改變了主意嗎？”凜湊過來小聲問道。
“什麽？”遙故意裝不懂，儘管他知道凜待會一定會很認真地解釋接力賽的事項。
不出意外的，“當然是接力啊。你要和我一起游四乘一百混合泳嗎？”
“不要！”毫不猶豫地拒絕。
錯誤犯過一次就該吸取教訓，再來一次便是你的無知。
“真的不考慮一下嗎？”
“我說過我只游自由泳。”遙淡淡地說，他不敢轉頭去看凜，生怕那雙充滿期待的眸子會動搖自己的立場。
“七瀨君真是固執啊，”凜歎息，隨後似在自言自語，“那你就游自由泳好了。橘就負責仰泳，我是蝶泳，那麼接下來還剩一個……”
凜的自作主張讓遙莫名地生氣，每一次都這樣，固執而任性地做著決定，最後卻無法好好承擔起所有的後果。當年的一次錯誤已經導致了不可挽回的結局，如今怎麼可能再度踏入錯誤的軌道！
“我不是說了只游自由泳嗎？你不要擅自進行接力的話題。”他試圖讓自己的聲線可以平靜一點，但還是不可避免反抗語氣里的激烈。
凜一愣，一下也強硬了起來：“所以，七濑就游你的自由泳就好嘛！”
因為突然的大聲，凜說完便發現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，尷尬地東扯西扯解釋所謂“FREE”，硬生生地從自由泳掰到了花壇邊緣寫上自己想說的話。
身旁的遙默默地低下頭繼續繪畫，然後聽到了凜突發奇想的主意贏得滿堂喝彩。
沒有接力，凜回家時夕陽下依然保持著愉快的笑臉，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。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，有些落寞，卻不後悔自己的決定。
一年後凜從澳大利亞歸來，兩人在路口相遇。
凜的半張臉埋在了圍巾里，暴露在空氣里的眼睛光澤黯淡。
他太清楚這種感覺了，和當初日後的寂寞悲傷一模一樣的沉重。
是什麽將離開后的你拉入深淵？
遙不解，但凜在看見他以後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，好似前面的都是錯覺。
“這麼久不見，不知你有沒進步呢？”凜問道。
心照不宣，關於游泳。
“來一場吧。”
像是害怕被拒絕，沒等對方回答，凜便繼續說道。
“好。”鬼使神差的，遙答應了。
一次，沒有問題的，對吧。
畢竟，凜，他是那麼期待。
遙發覺自己太天真了，比賽的結局早已註定，他贏得輕鬆。
凜幾乎奔潰一般衝出俱樂部。
“等一下，凜！”遙拼命地追上他，企圖抓住他的手，但剛握住布料又被掙開，“怎麼了。你今天有些奇怪……”
告訴我，你究竟怎麼了。
凜沒有看他，側臉里血紅的眸子如同它的顏色一樣殘酷，“不遊泳了。”
聲音低沉，卻彷彿一塊巨石扎入水底，掀起千層浪花。
“我不再游泳了。”
說完這句話凜就逃避一般跑出去，留下遙不知所措。
凜悲慟的神情刺痛了他的心臟，隨時可能停止跳動而窒息。
終究是自己的錯。
本來，就不該開始的比賽。
如果……再來一次……
04
“大家好，我叫松岡凜。我是從佐野小學轉來的，雖然名字有些女性化，但我是個男孩子。請大家多多指教！”
時光機將人送回這個命運的起始點。
一如當初糾纏著混合接力，遙發誓這一次死都不能讓步！
絕對不能。
凜遺憾過不能和自己一起游泳，但也順利拿下了蝶泳的冠軍，去到澳大利亞。
在那個命運之日里遙也沒出去，錯過了本該重逢的邂逅。
那一天，凜站在新幹線的路邊迷惘地看著對面空空如也的街道，覺得心裡也空了一塊什麽？
就像你看著天空失去了一朵白雲，但你又不知道那朵白雲是否原本就存在于那裡。
一切都在靜靜地發展著，卻沒有像期待的那樣完美。
他笑了，對嗎？
遙看著躍出水面的人居高臨下地說出殘忍的話：“我再也不會和你一起游泳了！”
明明是勝利的笑容，爲什麽這般刺眼。
因為，你也該看到那抹笑容背後隱藏的暗殤。
無數水流澆灌而下，衝擊著頭腦。
冰涼的觸感也無法冷卻發脹發疼的大腦。
所以，還是沒有改變嗎？
凜……
05
你的笑容。
眯眼咧嘴的，眨眼調皮的，淘氣可愛的，自信優雅的……
每一個你曾經的笑容浮現在我眼前，都那麼親切。
是時光，是命運，還是我，奪走了它們呢？
可不管是誰，我都要義無反顧地搶回來！
就像你說的，我的固執。
06
一次又一次返回那個命運的時間點。
像無數絲線交織在一起的錯亂纏繞，最後都快忘記了最初最初的模樣。
凜，我清楚你渴望參加接力的理由。
你希望能成為像你父親一樣優秀的人，去完成他沒能實現的理想。
你說你會給我看見不尋常的風景。
櫻花樹下櫻花飄落，你的笑容美得就像油畫般不真實，卻深深印刻在我心底，不可磨滅。
你知道嗎？
我當初啊，確實看到了最美的風景，是櫻花樹下你蠱惑的微笑，是躍入泳池前你在水底期待而勾起的唇角，是勝利之後你挑眉揶揄我面癱的小任性。
但是，如果後來的時光要將這一切都變成黑白色，將你變成一個我不認識的只爲比賽而活、忘卻了游泳的人，一切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？
所以，不管多少次，我都會阻止這一切！
不顧一切！
水啊，帶我回去吧，告訴我命運的答案。
07
凜從沒想過一切還可以重來一遍。
當他看到自己轉入新學校，看到少年真琴和遙，便知道時光倒流回去了。
遙每次都只說著自己只游自由泳，好像一切與水無關的事務都是空白。
他享受每一刻在水的時光，如同一隻自由的海豚。
但，他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讓自己不能接受，就像將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理想輕而易舉的否定。
沒有計時的游泳，沒有比賽意義的游泳，只是單純埋身于水的世界，簡單得自己都開始懷疑這些日子追求著的是什麽。
他喜歡和遙的每一次比賽，儘管輸過也贏過，每一次輸了都會想起不夠努力而離夢想越來越遠的事實，但還是不肯放棄這顆執著追求的心。
別人可以不在乎游泳，但遙不能。
心裡已經默默將遙歸屬在永遠的最好的朋友一欄，他對於自己游泳的影響是最大的，如果他也在乎計時，受到過如此重大打擊的凜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他迷惘，掙扎，痛苦。
卻不可救贖。
他渴望真正的和遙好好比賽一次，用盡全力的，為理想不惜將自己燃燒殆盡的力量，好好的釋放出心底的疑惑與不安。
遙，給我一個痛快吧！
可從沒想過的，以為可以再來一次的命運，開玩笑似的駛向了一個錯誤的方向。
遙拒絕他的一切要求。
一次又一次友好的乞求，一次又一次愉快的開口，都被無情地一一頂回拒絕。
他根本不肯比賽。
最後連搭理自己都成了奢侈。
一開始凜只是以為他固執度加深了，後來一個念頭閃進腦海——如果遙也清楚時間可以輪迴……
那麼他是故意避開我嗎？
這個想法讓凜又怒又氣，儘管遙的“關心”用心良苦，但他對於比賽的態度使凜忍無可忍。
我想要的未來，真的有那麼難嗎？
究竟是我的錯誤，讓你漸行漸遠嗎？
凜感覺到力不從心了。
最後一次時光之旅里他靜靜地閉上了眼睛，永遠地沉入了時間的洪流。
08
又一次回到原點。
張開眼——空空如也。
比心底空了一個窟窿還要空。
本該站在講臺的人不見了。
本該在樹下的風景宣言消失了。
本該澳大利亞歸來的傢伙從未出現。
本該在超市里堵住自己大聲質問的……
本該在地區大賽里一爭高低的……
本該在照片墻上留影的勝利者笑容……
本該……
本該……
本該……
那麼多本該有的曾經消失得一乾二淨。
“你們認識松岡凜嗎？”遙問夥伴們。
但他們都露出了迷茫的眼神，就像聽到了一個陌生人，異口同聲地回答： “不認識……”
你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我臆想出來的人物，僅僅存在于我的腦海記憶里。
說不定有一天，連記憶這種不靠譜的東西都會消失。
時間還在不停跳躍，我卻無法找尋到你的影子。
告訴我，你在哪裡？
背向著兩個不同目的的旅行，終於走向了最遠最遠距離的終點。
我猛然回頭，中間雲霧太多，我都看不清它們掩藏在雲底深處的東西。
才明白，時間也是會崩塌的。
如果我們都那麼固執地想去改變過去。
如果重新選擇，我想，我會改變未來……
09
“遙……遙……”
誰在喊他的名字，那麼熟悉。
“遙……遙……”
好像這個聲音的主人曾說過一句銘心刻骨的話——
我要让遥看看你从未看过的风景。
是你嗎？
遙睜開眼睛，水面的光亮得刺眼。
就像是上帝降臨那樣攜帶著萬丈光芒，向世人撒播他的救贖。
遙本能地伸出手想祈求一絲希望。
那隻手被驚喜地抓住了。
熟悉的觸感，天降的溫暖，模糊影子里卻清晰可見的嘴角的弧度。
啊，我又見到了——
果然是非凡的風景啊！
這一次，我不會再去改變過去了。
我要在你的未來里並肩同行，讓我也帶給你——從未見過的風景。
“初次見面，我是松岡凜！”
後記：
這是第二篇free的同人，除了段子那個不知所雲的。
發現我的同人都和凜小孩有關，先是YY他爸媽，現在又YY他基友。
好吧，我喜歡將他的世界摳出來單獨研究。
寫這篇東西的靈感源於一個MAD——【凛遥/微电影】Protection，就製作和創意而言，因為看過老虛的《魔法少女小圓》，所以震撼不大，但還是很欣賞這個凜遙的故事。
這個視頻給我最大的感受是音樂，最初就是被音樂吸引了，然後單曲重複好幾十遍。現在最大的感覺，依然是音樂。鋼琴聲非常的純粹乾淨，讓人彷彿看到了永遠都那麼澄淨的天空。好像未來沒有什麽不可能。
在本文里我沒有寫關於“愛情”，其實所謂CP不一定要寫得那麼曖昧，我喜歡這種為友情輪迴的感覺，走了老虛的路線。
好吧，最後還是給了個HE，儘管我最初想法是寫BE，畢竟官方鐵定是HE，那麼同人就不要在意地盡情地自由地BE好了。但是……發覺寫到08的時候止不住要奔HE的念頭，所以就背離了最初的願望……
還是頗為遺憾的。
天曉得我有多想寫BE。
但人生還是得有點希望的不是。
愿我們都可以抵達最好的未來。
愿FREE完結得愉快！
SECOND WING
2013.9.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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